在全球正在經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越來越多的現實性問題需要依靠跨學科協同解決，日益激烈的全球競争要求人才具備多元的知識系統以應對科學挑戰。通過交叉學科訓練培養人才，以多元創新方式應對科學挑戰成為高校促進學科交叉融合發展的關鍵路徑。近年來科技界、政府以及科研管理部門從科學研究、科學政策以及科研管理上對交叉學科給予重視，教育部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對各自學科布局的機制和模式開展了相應的優化與改革嘗試，2020年8和10月全國研究生教育會議和基金委分别決定新增交叉學科作為我國第14個學科門類和新增交叉科學部。然而，交叉學科與傳統學科存在諸多差異，發展交叉學科也面臨着許多挑戰，如何順利開展新興交叉學科專業的構建成為當前高校教學改革的研究熱點，本文通過訪問美國提供跨學科教育項目高校的官方網站，以及美國教育數據中心等網站獲取大量的研究信息，以美國常春藤聯盟大學跨學科專業布局為案例進行分析，旨在為我國高校探索基于專業的跨學科培養方式、多學科交叉融合發展的有效途徑提供啟示，激發高校創新活力，提升高校創新質量。

一、美國常春藤大學聯盟交叉學科專業設置概覽

美國常春藤大學是由世界一流學校組成,包括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布朗大學等八所大學組成的聯盟。跨學科研究最早在美國開始，常春藤聯盟全部都是美國的一流名校，其本科教育實踐被譽為美國研究型大學本科教育的典範，強調打破學科邊界,塑造本科生跨學科素養。

表1 常春藤大學聯盟交叉學科專業具體内容

（一）交叉學科專業多以人文社科為基礎

現代基本素養主要包含科學、哲學、曆史和社會四個方面，從常春藤聯盟高校的交叉學科專業的種類來看，其專業存在文理交叉的現象，但大多還是呈現出以人文社科類學科為基礎，通過人文社科類學科中的傳統學科結合其他學科，以不同視角研究曆史現象，如康奈爾大學的中世紀和文藝複興研究專業，哈佛大學的文化研究/批判理論與分析專業。

（二）相近學科更容易産生交叉專業

從常青藤聯盟高校的跨學科研究專業設置大多是由相近學科交叉構成。以布朗大學為例，其古典、古地中海和近東研究和考古學專業，是由曆史學、古典學與考古學等相近學科構成；其文化資源管理與政策分析專業是由公共管理與工商管理等方向學科構成；其數據科學專業及其數學與計算機科學明顯由數學學科以及計算機科學學科等相近學科構成；但也存在較遠學科交叉構成的專業，如由曆史學與理學所構成的人類生物學專業。

（三）交叉學科專業設置主要以問題為導向

常春藤大學聯盟的交叉學科專業設置凸顯出一定的問題導向。以哥倫比亞大學為例，此高校交叉學科專業有争議解決專業、老年學專業以及可持續性研究專業都是聚焦于全球熱點問題，企圖通過跨學科培養方式解決近年來的老齡化以及全球環境問題；多數高校設置了認知科學、行為科學，這些交叉學科專業是通過從個人的心理、行為等微觀層面考慮問題，是近年來解決國際重要問題所必須的學科專業，也是近些年部分諾貝爾獎獲得者所關注的領域。

二、美國常春藤大學聯盟交叉學科專業設置分析

（一）交叉學科專業設置多以曆史研究為主

從以下表格可看出，常春藤聯盟高校将大多數交叉學科專業統稱為其他多學科/跨學科研究，除此之外交叉學科專業設置最多的是中世紀和文藝複興研究專業，其次是古代研究/文明，接着是行為科學和認知科學。交叉學科專業設置中曆史研究占多數與常春藤聯盟高校重視通識教育相關，耶魯大學重視以通識教育科學為基礎，引導學生廣泛而深入地學習地理科學、藝術科學和社會學研究，布朗大學則強調在通識教育過程中建立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生命科學和物理科學四個核心領域的聯系，這些高校在通識教育中強調的側重點有所不同，但都十分注重學生的社會與曆史素養。

表2 常春藤大學聯盟交叉學科專業數量分布表

（二）交叉學科專業的學位授予規模突顯學曆層次差異

首先，常青藤高校交叉學科的專業設置涉及了不同學曆層次，并且專業學位授予數量在不同學曆層次上分布不同。從以下表格可看出，整體上高校交叉學科專業的學位授予數量在碩士層次分布較多，以哥倫比亞大學為典型，其專業分布呈現出碩士生交叉專業的授予數量為254，是本科生的5倍；而康奈爾大學、布朗大學、耶魯大學以及達特茅斯學院都是本科生授予數量總和多于碩士生。可見高校在不同層次對跨學科人才培養模式的側重有所不同，但總體上常青藤聯盟高校都強調在本科階段培養學生的跨學科思維，訓練學生應用多學科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

其次，常青藤高校在具體交叉學科學位授予規模方面具有層次差異性。對于同一跨學科專業，不同高校在學位授予規模上具有層次分布差異，以營養科學為例，在康奈爾大學，這個交叉專業本科生的學位授予規模較多，而哥倫比亞大學則從碩士層次才開始大規模招生，這可能跟不同高校對于營養科學人才培養階段的理解有關。布朗大學的行為科學招生規模主要集中于本科階段，而哥倫必要大學則在碩士層次的學位授予較多。此外，高校對于不同學科專業的招生階段也具有自己的考量。如達特茅斯學院對于古典、古地中海等文科類交叉學科專業主要集中于本科層次，而對于生物和物理科學則集中于碩士和博士階段；布朗大學内部的人文類學科則在碩博層次均有涉及，同時自然科學的跨專業則從本科就開始設置。最後，我們發現世界頂尖的高校，如哈佛和耶魯，似乎傾向于從本科就開始對于理科生培養跨學科思維，而對于人文社會科學類交叉專業，則更傾向于從碩士層次開始授予學位。

表3 常春藤大學聯盟具體交叉學科專業學位授予數量的層次分布表

三、對我國交叉學科專業設置的借鑒

（一）交叉學科專業設置應具備問題導向

與傳統學科不同，交叉學科的設置就是要解決更為重大複雜的問題，因此交叉學科專業的設置應注重結合問題情境，強調其運用多元知識解決具體問題的實用性，注重培養學生的跨學科思維，訓練學生運用多學科解決問題的能力。

（二）交叉學科專業設置立足多元

交叉學科專業是為了打破學科邊界，構建多學科系統知識的渠道，因此交叉學科專業的設置應該基于多元學科，充分吸收不同學科的知識脈絡，再此基礎上孕育新興交叉學科專業，以不同學科的經典理論框架為基礎，構建一個多元的知識系統。

（三）交叉學科專業設置需要考慮層次性

高校應基于自身的學科特色，根據學校在不同學曆層次的學科基礎以及學校資源設置交叉學科專業。不同學曆層次的人才培養模式不同，不同學校的人才培養理念也各有千秋，高校在設置交叉學科專業時不可一概而論，失去了交叉學科專業的多元創新特征。

（四）交叉學科專業設置考慮學生發展階段

不同的交叉學科專業具有自身内在邏輯。有的交叉學科的人才可能需要從本科開始培養，而有的交叉學科則可能不符合本科生的特質，特質包括其自身知識接受程度、價值觀成熟程度等，就需要從碩士階段開始。此外，交叉學科的設置層次還需要結合高校本身的實際情況。如文章中所提，對于同一交叉學科，不同高校設置階段有所不同，這也可能與高校本身相應交叉學科人才的師資隊伍規模和質量、與此專業相關的基礎設施有關。

總之，每個交叉學科專業如何設置，以及設置後不同層次的知識分配到什麼深度，需要秉持以問題為導向，仔細分析不同學科的内在交叉邏輯，并結合學生的發展階段、學校的整體水平進行考量。

作者簡介：

羅小婷（大連理工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碩士研究生）

李倩文（大連理工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文章來源：大連理工大學學科評價中心